春风入酒

周叶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周叶ABO】2061(八)-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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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黑色的皮靴踏过泥泞的水洼,周泽楷独自穿行在昏暗的巷子间。方才他们预备对仓库发起进攻时,突然遭遇了一场剧烈的爆炸,他勉强从滚滚浓烟里逃了出来,一起前来的队友却在硝烟中失散了。灰尘与碎屑沾了一身,和降下的雨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他们中了圈套,线人给他们带来了经过二次加密的位置信息,但没想到就连第二重的处理都在反抗组织的计算里,实在是诡诈多端极了。周泽楷在爆炸的冲撞间被队友扑在地上,手肘顿时被扭伤,现在肿了老高。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试图借此转移一些疼痛的注意力,无暇顾及冰冷的雨水浇了满身。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周泽楷的脚步停下了。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远方传来,那人撑着伞,在映着灰蓝色光的巷口刻出一个剪影。

时空在晦暗的巷子里调转,身份仿佛发生了错位。周泽楷不禁想到,他第一次遇见巷子尽头的叶修时候,也想过这个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周泽楷猛地举起枪口,剧烈的动作当即牵动了受伤的地方,猝不及防地疼了起来。叶修也在同一时刻将枪口对准了青年,他的动作就从容多了,唇边也还噙着一贯的淡笑。

周泽楷看着他,心下一片冰冷。人如果能控制自己喜欢上什么人就好了……如果能够选择,周泽楷一定不会喜欢上和他水火不容的敌人。

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

周泽楷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的枪顺着抛掷的线条不断延长,最终摔在了远处的地面。来自手臂上的疼痛好似侵蚀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周泽楷平视着对面黑洞洞的枪口,闭上了眼睛。

“小周,你真是……”叶修发出了一声低笑,然后是清脆地拉上扳机的声音。

 

预料之中的破空声和剧痛并没有出现,周泽楷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然后是金属跌落在地上的声音,他迅速睁开眼睛,却是看到叶修倒在了地上,枪也脱出了手。

没有了伞的遮蔽,大雨迅速将他整个人浸透。周泽楷扑上前去将人搂到胸前,叶修的额头上渗出冷汗,又很快被雨冲掉。他将一只手按在小腹上,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疼痛和爱情一样,都是无法控制的。叶修仰起头来,他因为来自体内的绞痛而蜷缩在周泽楷的怀里,脸上流露出罕见的脆弱表情。

一个念头闪电惊雷般炸亮在周泽楷的脑海,他抚上叶修的盖在小腹上的手:“叶修,我……”

为什么他会在被触碰到生zhi腔时突然激动起来,指尖深深陷进自己的皮肤。早知如此,他该对叶修更加珍重……随即铺天盖地的愧疚向他涌来,难道因为复制人向来不会怀孕,他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吗,都是他的错……错乱的念头让周泽楷的心沉到冰冷的海底,但收紧拥抱的怀里人却是温暖的。

“小心!”叶修大叫一声突然起身,双手穿过周泽楷肋侧,拾起地上的枪“砰砰”射击,随即周泽楷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和肉体倒地的声音。

周泽楷回过头,有鲜血顺着地面上的沟壑流到了脚边,在爆炸中“意外”扭伤他的队友躺在地上,了无气息。很快,巷口的冷光被更多的人影遮蔽了,在惊惶中失散的同僚们幽灵般渐次出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那人笑了,与他平日里在钢铁牢笼般的最高层、宽大落地窗和办公楼前捉摸不透的微笑完全相同。

周泽楷曾听命的首领却没有看向自己,而将目光锁定在了另一位主角身上:“周泽楷就算被洗掉了记忆,还是被你拐到手了。我这么多年来器重他,试图将他培养得比你还出色,还是失效了,我又一次小看你了呢,叶秋。”

他顿了一顿,转换出一种缓慢而残忍的语气:“复制人的日子过得如何,和人类没有两样吧。你是不是还很感激我呢,叶秋?”

“托你的福,如果不是改换了新的身份,过去的我恐怕也不能把你们逼到这份儿上。”叶修因为虚弱,话语里还透着丝丝缕缕的气音,眼睛却在黑暗里无比清亮。

“被没被逼到哪个份儿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托周泽楷的福,带我们找到了叶秋,”首领从腰间抽出了泛着冷光的刀,他身后的数人齐齐举起了枪口:“现在,你们可以一起去死了。”

周泽楷眯了眯眼睛,一刹之间,他已经高高站起,将叶修完全护在身后,手中端着的枪口如同死神之眼。有队员突然回想起来,在相关纪录里,周泽楷能够以快于在册所有人员使用便携式枪械的速度完成狙击枪的复杂瞄准和射击,是以有“枪王”之称。

枪声响起——

 

尾声

 

白净的手握住红肿的肘节,关节错位传来的僵痛顿时激得周泽楷头皮突突跳,但一贯的战斗素养只是令他表现出了蹙眉。

为他做治疗的人却察觉到了他的煎熬。“小周,”叶修叫他,像有下文似的,在周泽楷抬起脸的那刻倾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

周泽楷呆了一秒,叶修正把握住这一时机,手起腕落迅速拧好了关节。饶是身经百战,不加预警的突袭还是让周泽楷疼极了。他“啊”地叫了出来,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叶修却如释重负地放开了手,很满意他情绪外露的样子,即使只是痛感。他摸了摸周泽楷的头发,说:“这才乖。”

他想去家里找条毛巾去给周泽楷擦擦汗,不想在起身时突然被周泽楷抱住了肩膀,扑着他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周泽楷还小心地把两个人的身体交错开,避免压在他的身上。

鼻尖萦绕起清酒甘甜的香气,叶修全身的肌肉都本能地放松了下来,他甚至错觉自己腹中的小生命都因为另一半血脉的靠近而变得温暖又跃动了。

周泽楷这样把头在叶修颈侧的发丝里埋了一阵,支起身,又躺平好把旁叶修拉抱到了自己身上来,令叶修产生了一种他在哄小孩子的错觉。

叶修俯首望着周泽楷,笑道:“多亏包子他们按计划放好了烟雾弹,不然就凭咱们两个可很难杀出那个包围圈。不过……”他戳了戳周泽楷的脸:“你端起枪来要大杀四方的时候还真挺有气势,连我都有点被你震住了。”

周泽楷摇了摇头,唇边淡开一点笑意:“多亏你。”

多亏你出现了,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叶修疑惑地看他一眼:“多亏我什么?我可没想到自己会临时掉链子……咳,你可不是在取笑我吧。”

周泽楷还是摇头,他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像要把叶修望透:“为什么离开?”

叶修长舒了口气,将下巴垫到了周泽楷肩窝里:“我以为,被改造成复制人的人类寿命也没多长,而且刚好你也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周泽楷把肩膀放松下来,让叶修躺得更舒服。他手指绕着叶修的发尾,低声说:“没有不合适。”

叶修闭上了眼睛,他想起自己本来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拒绝周泽楷的,他明自知被改造过的体质活不长,知道自己没有未来。可他却从生理上拒绝不了周泽楷,他们的信息素太令彼此沉溺了,更可怕的是,他已经从心理上也拒绝不了了。当知道过去的世界已经颠覆,却再次向这个人伸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掌控内心的趋向了。

也或许还要更早,从他第一次性别觉醒倒在周泽楷面前,教会他Alpha和Omega之间的事情时,或许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叶修想,就这样吧,他只有这么多日子可活了,虽然这样会使小周感到痛苦……愧疚和罪恶感细微却长久地拷问着自己,可他还是,无法控制,在刻意保持的平衡间,温暖的,汹涌的,一晌贪欢的渴望无法遏制地生长。

直到他惊异地意识到自己身体上产生了本来绝对不可能的变化,按理说,他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应当无法诞生新的生命才对。可生理器官竟还在鲜活地运转着,这是不是也说明……

“说不准……”叶修定定地看着周泽楷,“我还可以活下去。”

周泽楷翻过身,从背后抱住他,仿若鸟类一样把珍视之物收进自己的羽翼。叶修家的床上残留着和他本人一样迷人的柠檬苦香,周泽楷深深地呼吸着他所眷恋的气息,手掌贴上叶修尚未鼓起的小腹,那里埋藏着同样他的骨血,

周泽楷说:“我会让你活很久。”

窗外风雨欲来。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

 

END


铺垫这么多,搞不伦不类的银翼杀手ABO其实就是为了用2049里复制人不能生孩子却又反转的这个桥段~这篇本来想一个月快速写完,奈何三次元总是不能如人所愿。整体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大概以后也不怵写车了(但也不想写了,被pb得好苦啊)

感谢阅读!之后还有个交代以前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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